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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 识 立 民
——读立民的中国画
晁 楣

  我与王立民同志相识已有多年,多是在一些文化界会议和有关活动中才有见面的机会,很少有深层的交谈和交流。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一位温文而雅、谦恭亲和、没有官腔官气的官员,他还是一位有理论、有实践、有师承、有发展,功底深厚、勇于开拓创新的书家。每有相遇,虽难有时间长谈,但总有老朋友知音会心之感。今年开春以来,我消闲在鲁西南老家,突然接到立民的电话,要我为他即将出版的画集作序。随后又收到他寄来的部分画作照片和有关文字材料,包括近期就要付梓的30余万字的《文心雕虫》文集校样,着实使我大吃一惊。我从未想到立民曾写过这么多有才学、有见地的文章,更不知道他还会画中国画,且有这么高的水平,我蓦然发现自己多年对立民的了解只是大山一隅。赏读了他的画稿、书稿和有关文字,才算初步比较立体地再次认识了立民。
  立民出生于书香名门,成长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从小学到高中正值十年文革动乱,家庭环境使他的学业免遭荒废,同时也为他萌发课余爱好提供了宝贵的空间,为后来从事书、画、印专业做了铺垫。上山下乡的知青生活和返城后商店美工的经历,增长了他的人生磨砺、感知积淀和艺术专业的综合功底。在哈师大学习虽非艺术专业,但却幸运地得到了在该校任教的以著名学者、书家游寿先生为代表的名家教授的教诲、指导,从理论到实践为书法、篆刻艺术专业打下了坚实基础。毕业后留校在美术系任教,与诸多专业老师共事,耳濡目染,教学相长,使自己的绘画专业知识、技巧全面受益。这是立民作为书画家早期的成长环境和概略历履。这段不算太长的人生历程,使他同书画艺术结下了不解之缘。立民是属于那种有大志向、大志趣,认定目标持之以恒的人。在以后多次的工作变动、升迁,都没有丝毫影响和动摇过他对治艺、治学的抱负和赤诚。历史考察、理论研探、实践磨砺、访贤会友、广揽博取、不畏艰难、风雨兼程、成就斐然。
  统观立民的画作,有传统功底,有现代观念,也有个人追求。画作题材、体裁多样,山水、人物、花鸟鱼虫均有涉猎。画风大写意,重境界,尚意趣。“超之象外,得其环中”,是其书画艺术创作的信条。他画山林,如《梦游五夷》、《山居》、《三部落水库》、《屈原行吟图》等,并无山石、树木细节的具象描绘,但观其画面笔墨淋漓、气蕴酣畅,山林自在其中。莽莽苍苍,浑然其势,悠然其魂,溢于画外。观其花鸟画作依然。《露华》的滋润,《秋荷》的劲拔,《松鹤》的静穆,不取形准,但求神似,笔迹墨韵生动洒脱,意趣泱然。我发现在立民的山水画作中,大多有简陋村舍掩映其间,而活动其中的人物则多为古式装扮。我以为这些细节的审美动向,可窥见立民的思绪虽未远离人间烟火,却又执意超脱噪音干扰的世俗社会空间的心态使然。这种心境在其画作《大山访友》中表现得最为鲜明:深山、丛林、河流,都处在云雾缭绕的空旷幻境中,只见一位扶杖老翁蹒跚走过一座木桥。画面简约,境界却无限远阔。令人心系神往、恍若隔世,浮想联翩。《湿地系列》三幅作品,另具一番清新情趣,从形式到内涵,更显构成意识,有现代感。让人联想到立民的散文《伏尔基河纪事》中对沼泽地的描述,是对远逝的那段下乡生活深情的思念。立民在评画家王同君的花鸟画《北方的静远》一文中说:“实质上,作者欲想通过自己的国画营造一个现代社会纷繁的噪音中挣脱凡俗而求得永恒静远的氛围。这是作者心灵洗涤和升华的结果,是一种自我心灵的反射”。这段话也许正是立民自己创作思路和艺术格调走向的写照。
  立民被书界誉为“书坛东北虎”,定位为李瑞清一脉“金石书风”的第四代传人,学者、书法大家游寿先生的忠实学生,是一位具有深邃学力、传统功力和反悖能力等整体合力,具有个性和现代气息的学人书法创作家。书画同源,书画互补,书画相长。在历史上有原为书法金石大家的吴昌硕,50岁后开始学画,终成为花鸟画一代大家,影响并推动了中国重彩写意花鸟画的发展。我以为,是书家又是画家,是立民作为画家的独特优势,他的书法学力、功力,提高了他对绘画表现语言技巧的悟性和灵气,并融汇到绘画艺术创作实践中,这正是立民绘画作品的又一特色。可以说,没有作为书家的王立民也就没有画家王立民现有的自我面貌。书法理论家傅爱国在论及立民的书法艺术时说:“观其书,古朴苍茫,纵逸超远,结体或正或欹,或敛或张,无不适意,透出一种真率自然,疏朗洒脱之趣;其格调沉稳雄健,博大壮阔。”这段评语移用在立民的画作上,同样恰到好处。观立民的画作,无论山水花鸟,用笔施墨乃至章法设置,无不蕴含着书法艺术的神韵。《一香足以压千红》中兰叶兰花行笔的转折顿挫,《也有红花不露时》荷的花、叶、蓬茎的老辣遒劲,《何处一声鸟欲飞》笔锋起落的狂放,《江边》构图的虚实处理和着墨构线的苍浑奇崛等,都透露出书法艺术的功底和魅力。更不用说那些书画合一的画面如《双鱼图》和《无烟灯》等,流畅放达的行草成为画面总体艺术效果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书法、绘画相辅相成,浑然一体,古朴典雅,别有一番风韵。记得上个世纪90年代初期,曾有一批青年画家画了一批被称为“新文人画”的画,风光一时。稍后有人提出异议:历史上的文人画都是大文人、大学者所为,“新文人画”的作者似乎尚不具备这个关键的前提,由而透出学力底气的不足。看今日立民的画作,基于作者本人的学力、功力,就其作品的格调、气质、品位和内涵,称之为文人画,或曰“新文人画”,倒是比较接近的。
  文如其人,书如其人,画如其人。人们要求画品和人品的统一。立民的品德有口皆碑。他对乃师游寿先生一如既往的崇敬,满怀深情,历尽艰辛,为恩师编书、立传的事迹令人感动。他对先辈的尊重,对同辈的友善,对新人的提携,不乏事例,为人称道。他精诚治艺,又勤于本职工作的表现更为不易,曾为其部门领导的陈凤翚同志称他“是一位既认真工作又敏于学习的青年干部”。在这里,我要特别提到他的淡薄名利、甘于寂寞的精神境界,是最为难能可贵的。试想二十余年画出500多幅画作,竟然杳无音迹,不为人知。在此急功近利、虚妄浮躁、张扬膨胀、物欲横流的商品社会实用主义盛行的氛围里,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一步?立民在给我的信中说:“大家都以为我把工夫下在写字上,但不知在绘画上我也同样在探索,只是二十几年来,我不愿将画示人,也不想以画得到什么。但我以我画抒我之情怀”。我想,正是在这种耐得寂寞、超脱浮躁、远离污染的精神境界源流里,才能涌淌出清纯的甘泉,酿造出香醇的美酒。
  立民同志正值书画艺术创作日臻成熟的知天命的年华,是再攀新高的最佳时段。应该说,胜境还在后边。谨此祝愿。

                                     2003年7月20日
                                     于鲁西南古曹州